七月初七的夕yAn将玉京城染成蜜sE,沈砚盘腿坐在丞相府後院的青石板上,膝头堆满竹篾与彩纸。小满捧着浆糊罐蹲在旁边,眼看自家公子把第五个灯笼骨架紮成歪扭的团子,终於忍不住开口:「公子,牛郎织nV鹊桥相会的好日子,您这灯笼挂出去,怕是要吓跑月老……」

    「闭嘴!」沈砚抹了把额头汗珠,杏sE发带黏在颊边,「去年七夕的河灯还是我教萧景珩扎的,他都能放,我怎麽不行?」话音未落,竹条突然被金线绣的扇柄挑起。

    萧景珩翻过墙头,月白锦袍挟着满身桂花香落在海棠树下:「沈小公子这话诛心,去年那盏鸳鸯戏水灯,可是烧了半条朱雀街。」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琉璃灯,灯面星河随转动流淌,「今年的聘礼,可不能再敷衍了。」

    沈砚抬脚要踹,却被塞了满怀凉意。琉璃灯柄刻着细密凹槽,与青铜钥匙的纹路严丝合缝。他指尖刚触及机关,萧景珩突然俯身咬走他发间的海棠花:「酉时三刻城隍庙,迟到半刻……」摺扇轻点自己唇瓣,「罚你亲手喂本殿下吃巧果。」

    华灯初上的城隍庙前,百盏谜灯织成星河。长宁郡主挤开人群,将沈砚拽到「相思树」灯谜摊前。紫檀架子上悬着鎏金蠍子簪,簪头毒钩泛着幽蓝冷光。

    「金风玉露一相逢,猜一味药材!」长宁挥着谜题绢帛,「九表哥说猜中就送我东海的珊瑚簪,你快帮我!」

    沈砚瞥见摊主腰间的南疆银铃,脱口道:「连翘。」

    摊主脸sE骤变,揭开谜底时双手发颤。萧景珩夺过蠍子簪cHa进沈砚发髻:「这相思蠍剧毒无b,正配沈小公子的唇。」指尖顺势擦过他下颌,「三哥府上的玩意儿,果然JiNg致。」

    「轰!」

    东南方突然炸开烟花,谜灯无故自燃。火舌窜上沈砚袖摆的瞬间,萧景珩旋身将人护在怀里。描金摺扇「唰」地展开,竟将火势反卷向暗处的黑影。

    「走水啦!」人群推挤中,沈砚被拽进狭巷。萧景珩掌心烫出水泡,仍SiSi扣着他手腕:「方才叫本殿下什麽?再唤声阿珩听听。」

    「你有病!」沈砚扯下衣摆给他裹伤,却被反按在砖墙。青苔气息混着焦味钻入鼻尖,萧景珩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:「沈砚,你可知七夕的火,要两人同渡才灭得了?」

    子时的护城河飘满莲灯,沈砚趴在船舷捞起盏并蒂莲灯。萧景珩仰卧船头,酒壶倾斜洒出玫瑰露:「沈小公子捞的若是聘礼,本殿下明日就下聘。」

    「做你的春秋大梦!」沈砚踹向船板,却被青铜匣绊住。匣面浮凸的星图与琉璃灯柄相触,竟弹出暗格。羊皮卷上「沧溟关」三字被朱砂圈住,旁注:「丙辰年二月二,双星现世」。

    萧景珩突然咬破指尖,将血珠抹在他唇上:「看够了?该付酬劳了。」

    沈砚还未反应,後脑已被扣住。星河在唇齿间颠倒,玫瑰露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。他恍惚听见萧景珩呢喃:「那老道士说得对,本殿下果然栽在你这小骗子手里……」

    五更梆子撞碎寂静,沈砚抱着青铜匣翻过相府高墙。推开房门的瞬间,烛火「啪」地燃亮。

    沈翊端坐紫檀案前,手中把玩的蠍子簪尖正滴落黑Ye。地上散着撕碎的脉案,隐约可见「萧氏」「二十五载」等字。

Baidu
ma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