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文秀冷着脸坐到桌案另外一边的椅子上,不许陆方海近前。

    陆方海苦笑,可怜巴巴道:“秀娘,我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与你说话,我们两个好好儿说,好不?”

    “我其实,没那么想听你说。”杜文秀淡淡道。

    陆方海一滞,神色更苦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心中怨我,怪我,只是我若是与家里来往频繁,难免给你们带来祸端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好不容易想得这么个法子,就是委屈你了。”

    杜文秀冷冷一笑,并不答言。

    有什么好说的呢,这话的意思不过是除了自己受些委屈,其它事情都能顺利解决呗。

    深明大义的娘子几多,她不想做其中那一个。

    这会子,她只觉得自己胸口气得闷疼,全然忘了先前那般担心陆方海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英王处境不妙,我却是皇上首要除去之人,闻听皇上暗中使人来接你进京,我便无奈下答应了兵行险着。”

    “先除去荣太后,让皇上失去对付英王的借口,而另一考虑,便是我借此事遁逃,保家人平安。”

    杜文秀垂眸,看向他脚下做工粗略的麻鞋,向上看去,这才注意到,他竟是穿着一身穷苦人才穿的短褐。

    “我离了京城,便四处寻江湖高手笼络,为英王殿下所用。”

    “先时并不顺利,英王殿下处境堪危,还被害死了一个才出生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后边儿皇上越发疯狂,竟要将英王世子接到宫里照顾,英王不敢不听,却又不敢让孩子独身前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得已之下,只得叫我将孩子接走,对外假称是病死了。”

    杜文秀光听他说,心中便已如同波浪滔天,脸色煞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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