庾思婷低声问:“大姐,你是不是怕被人看到开荤了?其实,现在人们都想通了,守孝三年那么久,三年不吃肉,那不跟要人命一样?咱们心里有爹在,吃几口肉又何妨?”

    “倒不是不敢吃肉,而是油太多了,瞧瞧你吃一嘴的油,那和端着油壶喝有什么区别?”赫连翊似笑非笑,往旁边的位子挪了挪,怕沾了一身的油。

    庾思婷乐呵呵地笑了,拿帕子一擦,果然是一股黄色油迹。不过,她还是大口吃着馅饼,“自打爹过世了,家里的伙食是一日不如一日,天天吃豆腐蔬菜也就罢了,连油都没几滴,就跟水煮了捞出来一样,寡淡无味。这煎饼就是用很多油煎了才好吃呢!”

    赫连翊再怎么也不会吃油浸浸的煎饼,转头挑了一个又小又圆的米糕吃,上面撒了几粒黑芝麻,一咬下去口感清甜却不粘牙,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糟香味,倒不难吃。

    姐妹俩一路吃着,马车行驶到了大丰收米行门口。

    庾思婷一看到大丰收米行五字招牌,怔怔地问:“大姐,今儿个你让我当伙计,来卖米?那可不成!”

    卖米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,还得拿铁锹往人挑来的箩筐里装米,遇到摆架子的客人,还要帮人挑回去。庾思婷细胳膊细腿的,哪能干这样的重活?

    没等大姐回答,庾思婷猫着身子,踩着矮凳,又想上马车回家去。

    赫连翊一把拉住庾思婷的衣裳,“来都来了,你还想往哪去?”

    “大姐,你看我们还剩这么多吃食,都是花钱买来的,白放着可惜了,倒不如我坐马车回去,将吃食送给家里人吃,才不浪费。”庾思婷被抓个现行,只能缩着脖子辩解。

    赫连翊一眼就看出庾思婷打的什么如意算盘,一口回绝:“那些吃食才花几个钱,犯不着专程坐马车回去一趟。你留下,我自有用处。”

    “大姐,我没力气,真不是卖米的料!”庾思婷带着求饶的语气道。

    “庾思婷,你别的本事没有,打退堂鼓的本领,堪称一绝!”赫连翊双手抱臂,微眯着双眼,嘴角带着一丝冷笑,表达出对眼前人的不屑。

    这番讥讽,庾思婷算是听出来了,双手掐腰,“留就留,我还怕你不成?”

    “这才对了。人家打虎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,咱们是卖花亲姐妹。”赫连翊松开手。

    “卖花?不是卖米?”卖花这活轻松些,庾思婷倒是愿意一试。

    赫连翊并不答话,抱起地上的雕花黄花梨木大木